心怀良志 笃行不怠
——鲁小湘的故事
1984年, 15岁的鲁小湘考进了一师,与大部分同学一样,带着优异的中学成绩,内心燃烧着对城市文明和思想知识的渴望与憧憬,开始了真正的人生旅途。在一师的4年,他始终遵循着一师的教学制度和文化风气,充满热情地投入了各种日常: 除了各门功课的学习和考试,他还每天6点起床晨练、每周二下午去图书馆借阅文学名著、参加英语协会(曾任主席)、参加校舞蹈队(曾任队长)、参加乐队(曾任队长)、参加朗诵协会(曾任会长),以及辩论赛、朗诵赛、篮球赛、排球赛、知识大赛、演讲比赛、板报比赛、合唱比赛、文艺汇演等等活动。他在一师的独特经历,是经常代表学校用英语接待来访的外国友人,为他们介绍8班毛学长在一师传奇的历史事迹和伟大崇高的民族精神。在这样的日常学习河生活中,他的心灵热切拥抱过且沉浸其中的,是一师独有的文化精神。从一师毕业时,鲁小湘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未来教学工作所需要的知识和技能;最为重要的是,确立了一条人生信念——有所作为是人生的最高境界。他感激一师给了他这样的信念,而这条信念也是他后来走向社会、展开人生的从未改变过的初心和志向。
人人都有不寻常的经历。鲁小湘人生历程的不寻常处,大约可以概括为时序相接而人生之河逐渐深阔的三个阶段:一、毕业分配;二、独闯上海;三、自主创业。
毕业分配
上世纪80年代末,一师毕业生就业是由国家分配的,而分配的原则是:从哪里考来,就回到哪里去。可鲁小湘到了毕业分配时却想留在长沙。原则上,他是不可能留在长沙的,当时主管分配的主任老师也确认了这一点。面对这个命运,他不想轻易顺从。于是他找到了主管毕业分配的主任老师,直接问他:如果自己在长沙找到了工作,学校是否可以放行?老师认真又略带神秘地问:“你在长沙有关系?”他说没有。“那不可能!”老师断然地说。鲁小湘依然直问老师,如果自己在长沙找到了工作,学校是否放行。老师没有回答,只说他幼稚、天真。鲁小湘依旧坚持问同样的问题,直到老师不耐烦了,说:“当然放行!我们还巴不得呢,你如果自己能找到工作,还帮助我们的分配解决了一个名额——但这绝对不可能!!!”
就这样,鲁小湘心里默认主任老师答应了,于是自己积极计划如何找到工作。他请最尊敬的汪碧云老师写了一封推荐信,然后自己开始联系长沙几所最著名学校的校长。鲁小湘心里想:有名望的学校需要真正的人才,而我就是合格的。结果是,国防科大子弟学校校长通过国防科大教育处最先向一师要了他。如此,这件在当时社会认为绝无可能的事,鲁小湘通过自己的努力办到了。他在国防科大子弟学校当了3年多音乐老师;而更幸运的是,他还同时被国防科大美育教研室聘用,担任6系和7系本科生、1系和2系研究生的音乐欣赏和乐理2个学分的教学。
独闯上海
1992年,鲁小湘辞职离开了国防科大,自己砸碎了“铁饭碗”。当年他考入星沙之声电台,做了差不多两年的直播节目主持人。
从一师毕业后,他还一直坚持学习英语,并且订阅了一份英文报纸(中国日报社发行的“Shanghai Star”) 。鲁小湘从这份报纸上读到,上海将作为国家的一个新试点,要改革开放。既然放弃了“铁饭碗”,他就打算按自己的心愿,去闯一闯大上海。同事说,上海人才济济,你算老几?朋友说,如果到上海闯荡得只剩下一条裤子,不要忘记你还有长沙。鲁小湘对自己说:只要饿不死,就有发展的机会。
1993年11月1日,鲁小湘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,带着一箱子衣服和一箱子书,以及790元钱。鲁小湘走出上海新客站,迎接他的是黄昏中建筑群上空阴冷灰黑的云层、漫卷尘沙呼啸的北风和街上迎着冷风匆匆回家的自行车流。“这里蕴含着我光明温暖的未来。”当时,他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。
刚到上海的6个月里发生的故事可就太丰富了:心目中将被开发的浦东其实还是农田,只有推土机在平地;国营单位的任何工作都需要上海户口;到国际饭店去找工作被扣押了;从50层写字楼的最顶层开始直到底层,一家家叩问工作机会被拒绝;1994年春节假期吃了1个月的方便面;钱用光后靠着辗转的关系吃住在军营里2个月;第一份工作是江南造船厂旁边的餐馆服务员,靠着能用英语跟前来就餐的海员聊天而维持了一周;第二份工作是跑广告业务,每天骑自行车至少100公里“扫楼”,后因台湾老板不守信用而放弃;第三份工作还是台湾老板的餐厅“副经理”,管着40人左右的服务员和清洁工两班倒,又因为台湾老板对员工太刻薄而愤然离职......鲁小湘表示,如果将初到上海的这六个月换算成毫秒,那么每毫秒的生命都浸透了艰辛与挫折。但磨难经过热血的浇注,恰恰是意志和智慧成长的资粮。终于,1994年5月份,他凭着过去积累的全部能力和一切可能的努力,获得了一个跨国广告公司实习生的职位——也是他独闯上海的新起点。基于跨国公司这个平台上的重新出发,他跨过了英语和工作知识、技能、经验的障碍,融入了公司内部上海和欧美文化习俗,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职业经理(1996年,D,Y&R跨国广告公司客户经理;1998年,诺华(NOVARTIS)中国总品牌经理;2001年,西门子全国营销经理——负责1500多人的团队、200多个城市市场、120亿元年营业额的营销活动。)
自主创业
2004年,鲁小湘辞了西门子,选择自己创业,抱着再一次创造辉煌的希望,但现实是走向了苦难。当时,他的同事、朋友和亲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理解,他为什么要放弃跨国公司的大好前程和高薪,转而去从事一个劳动力密集的“夕阳产业”——开创一家服装制造和出口公司。而鲁小湘的信念是:有志者事竟成,行行出状元。当时,他其实充分估计了前路的曲折艰难,因此暗暗下了这样的决心:这次创业,即使要下一次地狱,也定要坚持到成功。
04年到08年上半年是顺利的,在上海宝山城市工业园区租了1万平米的厂房,建了一个600人的服装工厂,营业额一路上升,做到了5000万元。但从2008年下半年起,因受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影响,他们的主要市场——欧洲也发生了金融危机,客户没有钱提货,导致鲁小湘团队产生了2800多万元的产品积压;同时,国内劳动力和原材料价格也大幅上涨。内外双重的致命打击,使得前面5年辛勤建立的良好局面轰然崩塌,企业陷入巨大深重的危机——亏损1800万元。鲁小湘以极低的价格处理掉了库存,结清了员工的工资后,再无资金支付供应商了。面对着年底前来追债的20多个供应商,他没有逃避,而是切实地承担了责任并诚恳地付诸了行动,也因此取得了他们的谅解和长期的信赖(许多成了现今最好的合作伙伴);但更惨的是,第二年公司负债超过3000万元,而当年的营业额则降至2000万元左右。令人恐怖的是,这样的局面持续了整整8年。这8年中,他几乎年年靠借各种借贷度日;在根本借不到钱的绝望情况下,他甚至通过高利贷来维持企业的生存。这些年,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他的企业能够转败为胜,甚至包括朋友和亲人。在这“黑暗”中,鲁小湘始终心怀希望,在看似绝境的危困中坚守着。他甚至还在这个阶段布局并扎实建构了未来10年的发展根据地——将工厂从上海迁移到湖北黄冈/黄石地区,这一全中国性价比最高的服装制造基地。2017年,凭着强大的、不可思议的信念和坚韧不屈的意志,在与种种苦难顽强搏斗了8年之后,最终,鲁小湘带领团队,走出了困境,走向了成功。这年,他的企业年营业额达到了6000万元,从此一路凯歌、稳步猛进(包括疫情横阻的3年),直到去年营业额突破3亿元。
不得不说的是,在全世界因中国的劳动力成本逐年快速增长而对中国传统制造业(自然包括鲁小湘所在的服装制造业)失去信心而普遍唱衰的时候,他却已通过自己的努力探索研究而找到了解决方案——创立服装制造业的“智能制造模式”——并从3年前开始实施,且取得了提高生产效率35%的初步成果。去年,鲁小湘投资2亿元,目标是在2025年前,在湖北黄冈/黄石地区建立一个4000人规模的、能支撑10亿元年营业额的、中国一流的服装智能制造基地。待此举成功,他也希望自己所探索创立的这种服装“智能制造模式”,能复制扩展到全中国的服装制造业,进而在全世界服装制造业内形成中国的产业优势。因为心怀这样的愿望,去年,鲁小湘在智能制造基地总部破土动工的仪式上说:
“智能制造基地总部的开工建设,是我们对全体员工及其家庭的献礼,因为我们相信这个智能制造模式,必定能够为他们未来的乐业安居、美好生活提供保障;
也是我们对散花镇、浠水县、黄冈市乃至湖北省各级政府的献礼,因为我们相信这个智能制造模式,必定能够为本地的民生幸福和经济发展注入生机;
还是我们对中国服装制造业的献礼,因为我们相信这个智能制造模式,必定能够优化中国资源,在全球化的激烈竞争中,使中国立于不败之地;
更是我们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使命的献礼,因为我们相信这个智能制造模式,必定能够因优质实业而强国、因优质实业而富民。”
人生如旅。鲁小湘表示,一师,是他真正的启程处;而那条一师精神赋予他的信念——有所作为是人生的最高境界——也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师(上海)校友会的第一条宗旨:“崇尚一师精神,提升会员心灵与智慧境界,扩充会员知识结构,使会员在平凡的人生中立命,在为中华民族的精神传承和光明前途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中安心。”
鲁小湘简历:
1984 - 1988 第一师范288班学生
1988 - 1992 国防科大附属学校音乐教师
1992 - 1993 “星沙之声”音乐和综艺直播节目主持人
1994 - 1998 D, Y&R 跨国广告公司客户经理;
1998 - 2001 诺华(NOVARTIS)中国消费者保健部总品牌经理
2001 - 2004 西门子(SIEMENS)移动通讯公司全国营销经理
2005 - 2015 政协上海市宝山区委员
2004 - 至今 法良时装(上海)有限公司董事长、总经理
2022 - 至今 第一师范上海校友会会长